紫雾

*一个没有逻辑的混乱片段

“这就是命运残酷的地方。你其实没有失去一切，你还拥有一点点。他们逼迫你活下去，给你责任，但你的快乐早就永远被夺走了。”

夏洛克忽然间如同被触动般移开了本就心不在焉的视线看向身旁的麦考夫，他今晚喝了不少酒，也许醉了，也许没有。此刻正懒散地撑着下巴半阖着一双显得几乎有些空茫的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也许正陷在回忆里，也许只是单纯地出神。

兴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麦考夫慢慢抬眼，头倾倒的角度微微变换与他对上视线，观影室里唯一的光亮来源于眼前的屏幕，因此那面容看起来几乎像隔着层影影绰绰的雾气那样并不明晰，但夏洛克却无端感到一种真实，就好像他哥哥第一次终于毫无掩饰地展露在了他面前，他在他身上捕捉到了一抹陌生的，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倨傲的的影子，他愣了愣又觉得熟悉，就仿佛——他微微皱起眉毛——就仿佛，麦考夫原本就该是那个样子的。

……麦考夫原本是什么样子的？

不待夏洛克细想，他哥哥唇边终于重新勾起了他最讨厌的那种虚伪的优雅弧度，但他的声音第一次对他也听起来冷的毫无温度——但不像冰，他们不该叫他冰人——那分明更像是雪，易融化的，无法挽救的雪。除了点凉凉的戏谑，便只剩下一团透明到空无一物的叹息在里面。

“结束了，你该走了。”

雪融化了。

于是空气也微妙地降温了。

什么结束了。夏洛克神色复杂地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是什么结束了？他沉默地想。

是影剧结束了还是其他的什么结束了？

忽然之间，那些被他埋在九英尺冻土下的情感疯狂地涌向他，当他茫然无措地看进麦考夫的眼睛时，他这才终于意识到是什么结束了。太迟了，在那里面，有某种颜色彻底死去了，而失去唯一让他留有人性的那部分，他才成为神。

夏洛克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屏幕里的光影仍然在继续，晃动着映在夜里，万花筒一样。心间短暂的疼痛，也像一场不真实的梦一样融化了。

“这就是命运残酷的地方。你其实没有失去一切，你还拥有一点点。他们逼迫你活下去，给你责任，但你的快乐早就永远被夺走了。”

那声音再次回荡在他的脑海里，他转头。

身旁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