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雾

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麦夏」He call me surly

Summary：

Sherlock的偏头痛意外发作了，但Mycroft会照顾他。

——

偏头痛，戒断遗留下来的后遗症。

Sherlock已经很久没有被它困扰了，但现在，它重新发作了，甚至变得更加变本加厉，像是要把以往的缺席都一次性补回来一样。

猛地推开面前的显微镜仪与横七竖八摆放的物品，Sherlock扶着桌沿弯下腰去，窗外的阳光像在灼烧着他的视野，思绪也在如同狂风般席卷而来的疼痛里断了线，他的手指狠狠掐入掌心，但疼痛就像看不见的漩涡聚集在他的脑子里快速搅动着，势要把他的脑子变成一团无用的浆糊。

咬紧牙关，当左眼的悸动感变得过于猛烈时，像被无形的敌人打了一拳那样，Sherlock猛地跌倒在地，他的头猛地偏向一边，然后砰的一声撞在了柜子上。这个动作相当用力，但这只更加加剧了他脑中令人恶心的晕旋感，痛苦地闭上眼睛，Sherlock忍住自喉管不断涌上来的反胃，把自己在地上蜷起来，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手臂紧紧地压在眼睛上，好一会之后，Sherlock才感到恢复了一些行动的气力，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被光刺痛的眼睛不自觉地流着泪，直到将百叶窗关合，Sherlock抵靠着墙面滑坐下来，找个冰凉的东西抵住头对他的头痛有好处，他的手指颤抖地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出了快捷的唯一紧急联系人。

电话拨通的很快。

两秒之后，Mycroft的声音清晰而稳定地自话筒传递了过来，“Sherlock?”

“Myc……”

如果现在他的手里有枪的话，他会毫不迟疑地给自己的脑袋来上一枪的。痛苦的喘着气，Sherlock忍耐着头痛像绞肉机那样在他的脑子里运行，他闭着眼出声试图从脑子抓出一个完整的句子，“巴茨、人体标本实验室……”

“我马上来，控制别伤害自己。”

电话没有被挂断，他能听到一些窸窣的声音，这给了Sherlock一点聊胜于无的安慰。

也许他失去了一会知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Mycroft正半跪在他面前微微皱着眉微凉的手覆着他的额头，看到他转醒，他看起来略微放松了下来，皱起的眉舒展开，灰蓝色的眼睛带着关切地映着他的影子。

他们靠的这样近。

眨掉挂在睫毛上的水汽，Sherlock晃了晃可能被疼痛折磨坏了的脑子更加贴近兄长的掌心，Mycroft微凉的手贴着他很舒服，他在头痛的间隙里想到。

那带着病态热意的坚硬眉骨贴上Mycroft的掌心，像一只被咬住后颈的猫。Mycroft另一只手温柔地揉了揉夏洛克有些汗湿的卷发，然后他轻声问他想回贝克街还是他的住所。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痛在他清醒之后重新开始了新一轮的加剧，这让Sherlock头痛欲裂又茫然地看着他的兄长，像是无法理解他说的话的意思。于是Mycroft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的弟弟在戒断期间也是这副样子，心脏抽动了一下，他将他的弟弟抱起来。

他抱得很稳，虽然Sherlock平时总嘲讽他的体重与体力，但作为M16的前首席特工，Mycroft当然并没有他弟弟描述的那样手无缚鸡之力。

而更进一步说，那些也只是烟雾弹罢了。

他的弟弟，任性又坏脾气的小猫，案件是供他游戏的毛线球，而他更热衷的则是以取笑他的兄长为乐。

总是需要索取他的注意力，为此不惜去染上毒瘾。看看你给自己惹上了怎样的麻烦?注视着蜷缩在他怀里被头痛折磨的脸色发白的Sherlock，Mycroft在心下发出了一声叹息。

将他的弟弟抱进车里，Sherlock难得乖巧地蜷伏在他的膝上，从十岁开始，他就相当倔强地开始拒绝亲昵行为了，看来这次是真的疼的服软了，指关节轻轻蹭过Sherlock的面颊，Mycroft将毯子裹在了Sherlock的肩上。把脸埋进毛茸茸的毯子里，Sherlock能够感觉到兄长在揉搓着将热量送回他的胳膊中去，并用力地按压着以平静他的颤抖。

很快一袋冰袋抵在了他的额头上，是Mycroft在抱着他下楼时遇到Moly时拜托的。

那个女孩当时几乎为眼前的画面吓了一大跳，但在得知Sherlock的偏头痛之后她还是很快地按照Mycroft的要求做了。

当然，在离开前Mycroft惯例做了轻描淡写的威胁，他知道她不会说出去，这个女孩足够聪慧，或许已经猜到了他们真正的关系，但小心总是无错。

他们的关系必须是一个秘密。

这无关乱伦，只是，他必须绝对保证他弟弟的安全。

“还是痛……”

车平稳地向前行驶，但没过五分钟，Sherlock闷闷的声音就从毛毯下传了出来。Mycroft闻言收回思绪指尖来到了他幼弟的太阳穴上，他的手还是微凉的，Sherlock意识不清地想，也许是因为冰袋的缘故。

当Mycroft的双手开始以稳定而精准的力度揉按，尽管他的头依然在抽痛着，但终于开始有了轻微的缓解，Sherlock把自己又往兄长的身边小幅度地蹭近了一点。

“老天啊，发生了什么？”

当Mycroft将Sherlock带回221B的时候，John瞪大了眼睛。

“Sherlock的偏头痛发作了。”做了个言简意赅的轻声回复，将他的幼弟安置在沙发上，细心地掖好毛毯，Mycroft示意医生跟他出来然后带上了门。

医生看起来有很多话想问，但他也知道受到过多的声音刺激可能会加剧Sherlock的头痛，因此在走出房间后他也一起压低了音量，“那真是太糟糕了……他一直都有这个毛病吗？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作。嗯，也许他需要来点参数格列汀或者美托洛尔吗，我的药箱里有。”

“很遗憾，Watson医生，Sherlock以前滥用药物过度已经拥有了很强的耐药性。还请在这几天内将药箱收好，他很容易在无法忍受的时候服用过度。”

John点了点头，但不知为何突然看起来有些分心，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他有些迟疑地问到，“Sherlock这样一般会持续多久?”

“一到两天不等。”

John闻言苦笑，“那我只能祈祷他在头痛期间脾气不会那么坏了是不是?”

Mycroft瞥了医生一眼，然后他浅浅挑了挑眉，“显然会更坏。”

好医生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太好了，很快他亲爱的新女友就会在他发完那条该死的道歉短信之后，同上一个，上上个一样，善解人意地让他照顾好自己见鬼的“男友”。

John想他的痛苦一定是写在脸上了，即使他已经对自己默念了几遍南丁格尔誓言—当然也可能没有那么明显，只是福尔摩斯什么蛛丝马迹都能观察得到，他有些麻木地想。

然后他听到了Mycroft的低笑声，“事实上，你可以安心地去赴约，Watson医生。”

“我会照顾他。”

“哦—”John张了张嘴，他想他这样看起来可能显得有点蠢，但他真的有点震惊，重新打量着Mycroft，他感叹似的说道，“也许我得为之前道歉，我真的以为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差。——但事实上你比Harry好太多了，”好医生叹了口气，然后他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补充道，“呃，Harry是我的姐姐，她总是酗酒过量，我怎么说也不听。”

Mycroft对此只是露出了一个礼节性的微笑，当然，想必他现在更多在心系着Sherlock而不是他的家长里短，好医生识趣地闭嘴了。

毕竟能够退回照顾第二线就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Greg觉得自己来的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但是今天真的很古怪，他在早上给Sherlock发了个案子，但是Sherlock罕见地没有任何回复，没有funny（*滑稽/有趣），这是3-6分的程度，也没有interesting，这是7-8分的程度，当然更不会有the game is on，那通常是Mycroft下发他传递的案子，Greg猜那可能对侦探而言是9-10分，或者0分（因为Sherlock不接），然而侦探从不会对案子置之不顾，鉴于Greg已经尽量往侦探严苛的3分标准往上挑了（毕竟也不可能每天都有重大谋杀案），因此感觉不太对的Greg给Mycroft发了个短信，当事关Sherlock的事情有任何不对的时候提醒Mycroft永远不会错。

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向来会礼貌回复的Mycroft今天也没有回复他。

Greg瞪着这对仿佛离奇失踪的兄弟摆在一起的发件箱，觉得自己实在有点操劳。

没办法，大英政府他得罪不起，他的弟弟他更是怠慢不得，叹了口气，可怜的执法职员想了想实在没办法只能来贝克街碰碰运气。

John?哦，当然，他也问过他了，但好医生此刻显然已经幸福地沉浸在自己的约会里了，只回复了他一句不用担心，说实话，他对此羡慕的有点嫉妒。

他也不想这么担心，但这么多年了，在Sherlock仍然有可能会犯毒瘾这件事情上，除了Mycroft，他是最清楚的那一个。

唉。

执法人员现在迈上了221B的木制楼梯，但他猜楼上的门可能没有关紧，因为越往上他就听得越清楚，他听到了Mycroft的声音。

“别乱动，Sherly（/Surly）。”

听起来有点无奈。

但那个称呼是怎么回事?

Greg停住脚步，开始思考自己该不该上去打扰。

“可是我痛死了Mycroft！”